【众鑫娱乐】烟火人生

小摊贩临路摆着。卖煎饼果子的，卖凉面凉皮的，卖烤肠的、卖炕饺的、卖炸串的……就等孩子们十点晚上放学后的那一小会生意。
我时常闻着晚风里吹来的油腻气边走边看。小巷狭窄，更有的小摊贩为了兜售方便，还往前冲那么一点，那巷子就越发被挤得弯弯曲曲，歪歪扭扭，一派生动盎然的市井气了。
有胆大的骑着电动车的男人女人在人堆里的缝隙处钻来钻去，游蛇一般。他们都有好技艺，与人擦身而过，居然也能毫厘不差地躲过去。偶尔有人不小心擦到谁的衣服，彼此看看，道一声：对不起！就过去了。因为都是家长，都是接孩子，想着兴许和自家孩子可能是一个班级呢，即便有一点点不快也很快烟消云散了。

前几天我常站着等安安的地方旁边出现了四个年轻人，很干净的样子。他们守着一个小摊卖烤肠，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对着路那边的一堆人喊着：“烤肠、烤肠，吃了我的烤肠，考清华北大啊……”于是，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就吃吃地笑，还说着“你可以喊考985、211。”他们应该是学着卖烤肠，在这里练手，那喊也带着练习的意味。而那个卖烤肠的年轻人或许是第一次做小生意有些害羞，喊他的好伙伴来给他助阵吧。
看着他们，我不觉在心里默默笑，觉得他们太可爱。又想到自己在学徒时拎着一个篮子在学校门口卖栀子花，傻傻地站着，就等上学路过的孩子走过来对我说：买两朵栀子花（当时听来买我花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）。我起初是害怕开口叫卖的，但我那时本来就很小，又刚下学，也像个学生，如果不开口，人家根本不会注意到我。于是，我只好鼓足勇气喊：卖栀子花！卖栀子花！仅仅叫卖还不够，还得在人群里搜寻那些朝我投过来的目光，因为你朝着那目光喊或是直接询问TA，卖出去的几率会大一些。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心中的那份焦灼，那种盼望……
前段看博友铀美姐姐的微信公众号，她在里面写现在年轻人不易，上班下班后还抽出业余时间来开展副业，以求收入高一点，我当时看着卖烤肠的年轻人，就想：他们是不是在开展副业呢？我自然是没有问的，毕竟，我与人家又不熟，冒昧地打听总不太好。
这些路边摊中，生意最好的要数那个卖手抓饼的男子。他也很年轻，约莫二十多岁。与前面提到卖烤肠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的。他经常在这里卖，是老手了，有油腻气。只见他戴个口罩，围着围裙，倒油、撕饼皮、磕鸡蛋、切火腿肠、抽掉插鸡柳的那根签、抓青菜，一气呵成，流水一般，浑身都是手眼。他根本没时间朝人看，却是客人叫声应声，灶头煎炒，一把小铲子敲得当当响。
我偶尔犯懒，也会给安安买一个饼，一碗汤。安安吃了几次，对我说：“还是妈妈自己弄得好吃。”于是，这让我觉得买路边摊的食物给孩子吃是一种罪过，只觉此生爱孩子果然是要远离不放心的食物。